大漠深处——土库曼斯坦

大漠深处
  中亚的卡拉库姆沙漠虽称不上世界最大的沙漠，但对土库曼斯坦来说，却几乎占据了它整个腹部。土库曼人只好生存在沙漠边缘的点点绿洲上。
  首府阿什哈巴德，土库曼语意为“爱之城”。虽然它的历史不长而免遭古代战争的创伤，但一九四八年一次里氏九级地震，全城在几分钟内化为了废墟。新兴的市区遍布俄罗斯式及现代化的建筑，使它显得朝气蓬勃。
  土库曼斯坦南部原来是古代伊朗呼罗珊地区的一部分，历史悠久，文化发达。至今遗留下的许许多多古代遗址，向人们展示这里古老民族的过去，阿什哈巴德东十二公里的一个绿洲小村中，在二十世纪初，发现了公元前三千年的彩陶使它闻名世界，这就是安诺遗址。由于它与后来中国发现的仰韶文化的彩陶有相似性，瑞典学者安特生提出了著名的“中国文化西来说”，把相隔万里的两种古文化联系在一起。但中国考古文化遗址的不断发现，证明仰韶文化要比安诺文化为早，而且还有比仰韶文化更为古老的彩陶出土，从而确定了中国彩陶独立发展的序列。
  阿什哈巴德以西十五公里的巴吉尔村，还有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保护的世界著名古迹——尼萨故址。尼萨旧城是中国文献《史记》中的安息（公元前二五〇~公元二二四年）王国都城所在地。当年张骞的副使赴安息，安息王派两万人马出迎。全城面积约十四公顷。城内发掘出宫殿和寺院址，发现了壁画、头盔。出土的一尊神态安详、身材优美的大理石半裸体女神雕像，呈古希腊风格，堪与维纳斯比美。而四十多件象牙角杯，上面雕刻出精美马、鹿、狮等动物，亦更具希腊艺术特征。安息王国是中国最早了解的西方国家之一，东西文化在这里开始了广泛的接触。西方的珍禽异物正是通过这里输入中国，中国的丝绸也在当地及地中海地区为人们所熟识。
  阿必瓦尔德城是隐藏在马雷绿洲边缘的古城，南面十三公里便是伊朗。四周为一望无际的草原，人迹罕至。该城从未进行过发掘，城墙是萨珊时代的，城内街道十分清楚，居民的房屋鳞次栉比，地面散布着大量当地烧造的陶器、伊斯兰系统的玻璃、产于中国的青花瓷片。毫无疑问，这是古丝绸之路上的一个重镇。后来毁于蒙古人的入侵，再无人居住。
  木鹿古城建于公元前五世纪，是古呼罗珊四郡之一，七世纪阿拉伯人统治时期扩建为呼罗珊都城。遗址中发掘出希腊风格的建筑，罗马产的玻璃、陶器、印章、宝石和希腊式神像。木鹿是罗马属地与中国之间商道的要冲，唐代杜环于八世纪中叶经这里前往大食都城亚俱罗（今伊拉克），曾见过木鹿城中的佛寺，现有两个佛寺已被考古学家发掘出来。
  在土库曼斯坦，古代的商队沿着阿姆河行进，岸边留下许多渡口和商队停歇的驿站。驼队每天可以走三十多公里，不屈不挠的精神鼓舞着人们往来于这条漫长的丝绸古道上，转送丝绸、瓷器、香料……也传播者文明。
  玉龙杰赤，学者认为即汉时康居小王所居的奥犍城。然而作为花剌子模国都，见诸各种文字的史书上，十二世纪后花剌子模上升为中亚的政治中心，几乎垄断了丝绸之路上的商业贸易，因而与蒙古帝国统一欧亚大陆的雄心发生冲突，一二〇〇年成吉思汗发兵四路杀至，引阿姆河水灌城攻破。十四世纪帖木儿大军又把该城夷为一片废墟。
  成吉思汗和帖木儿对这里的破坏，并未使花剌子模从此销声匿迹，繁华时期的许多古渡驿站，仍矗立在阿姆河畔。古城的门阙、城墙历历在目，夕阳之下更显得凝重、挺拔、著名花剌子模王摩诃末的祖父的陵园、金帐汗国时代的宣礼塔也犹存地上。
  从马雷至查尔朱，直线距离仅约二百多公里，中间相隔着卡拉库姆大沙漠，走捷径必须由此穿过，古代人视为难以逾越的险途。如今修建了柏油马路，乘汽车只需半天便可到达。这里干旱少雨，公路两边是茫茫黄沙，偶而有些绿色植物，竟成为旅途中最好的景观，六、七级风司空见惯，在这种天气中，汽车逆风行驶，速度不得不减慢许多。沙漠中的公路本来就像一条黑蓝色的怪物，蜿蜒地盘曲在黄白色大地上，遇上刮风，漫天黄雾，风沙像滚滚的江河水漫过路基。风和日丽，阳光照射的沙漠中，远处又总像有无际的海洋，越是在缺水干旱的地方，却越容易产生这种奇妙的幻觉。
  土库曼斯坦面积四十八点八一万平方公里，中间的卡拉库姆沙漠常年侵袭威胁着两边的绿洲。为争取生存的空间，捍卫自己的家园，土库曼人在结束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在卡拉库姆沙漠中建立了沙漠治理和自然保护区，多年的艰苦努力，一些动物、植物已在这里安家、生根。这一成功，使他们把更大的热情倾注在这改造自然的搏斗中，要用自己的双手，将自己打扮得更加美丽。
  土库曼斯坦的男人，即使在零上三、四十度的高温下，仍旧要带着白或黑色的羊皮帽，长长的羊毛露在外面，使外来人感到奇怪。但对当地人来说，这正是民族的象征。老汉多留胡须，显得纯朴而潇洒。他们的舞姿朴实无华，无论男女老少都穿着红色黄条的长袍，一只手鼓，便可以为各种歌舞伴奏。这种简易方便的娱乐方式，不知流传了多少代。土库曼人喜欢红色，姑娘头上、胸前复杂精细的银饰，她们欢歌在绿色的草原上，和蓝天白云相映，构成一幅色彩艳丽的风俗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