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阿波罗神庙：地球的肚脐眼

  10月份地中海的气候是由暖季向冷季转换的季节。海上交替刮着由北方来的凉风和南方来的热风。船的平稳和海面的风浪由风力的大小决定。这个季节的平均气温为摄氏15度。气压和气峰的分布对航行的平稳起决定作用。10月25日一早起来，登上甲板，海面上风平浪静，能见度格外好。船头一方，一群海豚在追逐着考察船跳跃，海面上，不时有几只海鸥在围绕考察船飞翔。

  上午8时，“和平方舟”号驶入伊拉弗尼索斯海峡，海峡宽4海里、长14海里。从船的左舷望去，伊拉弗尼索斯岛荒凉、可怖，小岛周围，布满了悬崖峭壁。伊拉弗尼索斯岛的对面，是多山的基西拉岛。在古代，基西拉岛盛产荔枝螺，1797年前，这个岛是威尼斯共和国的领地。

  穿过伊拉弗尼索斯海峡，绕过马累亚角，考察船进人了充满神话传说的爱琴海。马累亚角又称“风暴角”，据传说，凡是漂流到这里的航海者，没有一个能生还。从马累亚角向北航行，途经伯罗奔尼撒半岛上的莫尼维西亚，这儿是希腊半岛上所有重要战役的古战场。上午10时半，从船的左舷望去，发现1座高出海面330米的岛屿——贝洛波拉岛。这座岛屿，看上去像一块被切成两半的鸡蛋。据伍德船长说，岛上除了看管灯塔的人员外，没有任何居民。

  下午3时希腊领航员登上了考察船。在他熟练的指挥下，“和平方舟”号驶入了希腊最大的港口——比雷埃夫斯港，停泊在靠近港口大门的2号泊位。在2000多年前的波希战争中，比雷埃夫斯港是雅典的一个重要海军基地，雅典市民曾经修建了1座连接雅典城与这座港口的“长城”。

  下船时，已天近黄昏，考察队员们不顾两天来海上航行的疲劳，立即驱车前往停泊在雅典内港的“伊万杰里斯特”号古帆船。它是今天航行在爱琴海上的最后一条真正的希腊传统帆船。船长20米、宽6.38米、载重90吨，有两个桅杆和两个帆，是50年前由希腊著名造船专家马弗里克斯和他的孩子们动手建造的。

  美国诺瓦大学海洋中心的彼得教授指着这条白色的木帆船，说这条船同拜占庭时代和公元前1世纪的地中海船只十分相近。他预言这条船的消失，将意味着爱琴海3000多年造船技术的结束。

  爱琴海海事博物馆已采取了紧急措施，以拯救这条“古船”。在1978年前，“伊万杰里斯特”号一直作为爱琴海上的运输工具，奔波于各岛屿之间。1978年以后，这条船被搁置在荒滩上。在她被遗弃的10年间，船体开始腐烂，船上的帆具索具等全部损坏。去年6月，这条“古船“在经过15个月的修复后，重获新生，又开始在爱琴海上航行。陪同我们参观的这家博物馆馆长说，这条船是学习和研究造船史和造船技术的最好实证。

  在雅典考察队的中国人、韩国人和斯里兰卡人被安排在一个名叫“普里莫斯”的破旧旅馆里。这家旅馆自称三星，但客房简陋，洗澡间的卫生设施很差，旅馆老板态度也不好。不过，好在旅馆离第一届奥运会的体育场很近。

  晚上，我们不顾疲劳来到希腊“里森”俱乐部，参观那里的“希腊丝绸服装展览”。早在拜占庭时代，丝绸就是希腊的主要收入来源。今天很难想象得出那个时代这种珍贵的丝织品的数量和质量。当时的丝织品经常被当作值钱的礼品送给西方国家的贵族。但是，后来由于康斯坦丁堡的陷落，丝绸的生产和加工技术传入了西欧。一些伟大的丝绸生产基地在法国的里昂等地兴起。著名的希腊丝绸生产业开始衰退。到了上个世纪，丝绸生产从希腊已经彻底消亡。

  在希腊的传统服装中，我发现丝绸仅被用作妇女服装的搭配物。如城市妇女常穿的无袖衬裙就是用一种透明的丝绸制作的。其他妇女穿的搭配物还包括婚礼上用的披肩、用于头饰的各种流苏和花边等。今天希腊妇女用于某些衣著、围裙和外套上的丝绸通常是从东方和西方各国进口的。希腊男人衣著的搭配物中，除了丝巾外，很少使用丝绸。

  10月26日早上，我们驱车前往雅典西北178公里的古希腊文化中心德尔菲，在古希腊时代，这里被称作是“地球的肚脐眼”。著名的阿波罗神庙和雅典娜神庙就在这里，我们今天在这儿看到的神庙是被从蒙古高原过来的匈奴人毁掉后剩存的废墟。

  根据希腊神话传说，天神宙斯在东方和西方各放飞了两只雄鹰，在这两只雄鹰的会合处——德尔菲，宙斯抛下了一块“圣石”作为地球的肚脐眼的标志。古希腊著名的神谕处就由此诞生并发展起来。在过去，来自希腊各地的人民总是怀着极其虔诚的心情、带着他们各自的疑问和忧虑来到德尔菲请求神来解答他们的问题。陪同我的希腊学者说，“这些求神谕的人在经过几个月的长途艰苦跋涉，他们到达德尔菲后，常常忘记了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忘记了请求神明给他们解答的问题”。

  任何来德尔菲求神谕的人都必须“付税”，付了钱后，他方可走进阿波罗的神坛去供奉猪、羊或牛等祭品。在公元前2000年，地神尕雅在这儿的一个山洞里发布神谕。她的儿子是一条巨蟒，守护着地神尕雅。当时还是婴儿的阿波罗杀死了巨蟒，接管了神谕处。

  在德尔菲的鼎盛时期，这里有一个由希腊12个部落的代表组成的宗教联盟共同管理这个圣地，并每四年举办一届运动会和艺术节。在艺术节上，有表现阿波罗和巨蟒决斗的戏剧，以及音乐比赛和赞美神的颂歌。后来，神谕处被来自克里萨的水手们控制，直到公元前590年才获得解放。从这一年开始，围绕争夺神谕处的圣战不断爆发。公元前191年．罗马人成了德尔菲的主人。罗马人想恢复德尔菲昔日的光辉，但这块神谕处却日渐衰微，终于不再被人看作是“地球的肚脐眼”。

  德尔菲的考古发掘始于1838年。经过97年的挖掘，于1935年结束。在帕纳索斯山的南侧发掘出了阿波罗圣殿和金库。在圣殿的中央座落着古朴的、笃理式石柱的阿波罗神庙。一条圣路通向阿波罗神庙，圣路的两旁发掘出了许多金库、古建筑和祭坛。神庙的西北是一座宏伟的可容纳5000人的圆形剧场，德尔菲的艺术节就在这里举行。从剧场继续往山上爬，在剧场西边座落着一个运动场，每四年一次的德尔菲运动会就在这里举行。在圣殿入口处的右侧有一股泉水，这里是圣谕代传人念诵圣谕前洗身的地方。在圣殿入口处的左侧，神道的下面挺立着雅典娜神庙。

  考古发现还显示，早在新石器时代（公元前5000—前3000年）德尔菲已开始有人类部落的遗迹。从公元前3000年到前1600年，人类的居住痕迹主要集中在阿波罗神庙遗址下。从公元前1100年到前900年，这里是一座有政府机构和宗教活动中心的部落。1902年，德尔菲修建了一座博物馆。博物馆收藏了德尔菲遗址出土的所有文物。其中最为珍贵的文物有：世界的肚脐眼，这是古希腊或古罗马时代根据圣石制作的仿制品；一个公元前550年的狮身人面像，以及众多的身体健美的大理石男女人体雕像。

  在德尔菲吃过午饭，我们乘车前往豪西·卢科斯教堂参观。卢科斯教堂是希腊拜占庭时代的艺术和建筑最杰出的代表作，主要建筑是一座圆屋顶小教堂，今天小教堂被改作博物馆。卢科斯教堂里珍藏着11世纪的镶嵌画和壁画。这座教堂是由修士卢科斯在公元942年修建的，他死后，他的信徒在他的坟墓上修建了一座教堂、一个祈祷处和一个修道院。

  两位身穿黑长袍、头戴黑帽子、留着大胡子、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东正教修士站在门口迎接。两个修士听说我们几个是从中国来的，脱口说，“来自共产党国家”，并非常冷淡地与我们握了手，以后再也无话说。

找回中国昨日辉煌 李希光著 北京：国际文化出版公司 1996.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