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走进文莱苏丹王宫的第一位中国人

  1991年1月23日，“和平方舟”从曼谷起描，第二次进入南中国海，向文莱王国驶去。位于加里曼丹岛的文莱达鲁萨兰王国是一个只有24万人口的小国而且迄今拒绝加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因此，文莱成了海上丝绸之路考察船沿途停靠的22个国家中唯一的一个非成员国。1991年初，文莱与中国还没有外交关系，但是考察队总领队迪安坚持要在文莱登陆考察。他说：“文莱在历史上与中国的关系太密切了，不在文莱上岸，就等于没有走完丝绸之路。”1月27日，考察船驶入诗里他加湾，抵达毛花腊港，这个地名在明朝的史籍中有记载。我们乘车驶入文莱城，这座城市给人的第一印象是环境优美、安静。街头上行人稀少，街道两旁有许多华人开的商店。市中心还建有大清真寺。距王宫不远处，有一家中国影院和一座关帝庙。

  据文莱一位新闻官员介绍，在文莱，马来人占70%，华人占30%，马来语为官方语言，伊斯兰教为国教。但是生活在这个袖珍王国里的8万多华人在日常生活中还使用他们的母语。文莱电台每天广播27小时，其中16小时马来语，11小时为华语。文莱电视台每天有固定的中文节目。这个国家虽然只有一家官办的马来文日报和一家官办的英文周刊，但是当地华人每天上午都可以看到当天出版的新加坡中文报纸《海峡日报》。文莱政府允许华人信佛教，但不允许他们在其他民族中发展佛教徒。文莱宗教事务部的一位官员说：“文莱穆斯林属逊尼派，我们禁止其他教派的伊斯兰观点在这个国家传播，除穆斯林外，其它宗教信徒不得发展新教徒。”

  由于岛上发现了石油和天然气，文莱近年来成了“暴发户”，文莱目前是世界上第四大天然液化气生产国，石油和天然气占该国出口的99%，占国民经济总产值的80%。今天的文莱人均年收人7万美元人均拥有小汽车2辆，国民的中小学教育是免费的，看病不要钱，政府还保障每一户生活在文莱的家庭有一幢房子住。

  文莱虽然有160多公里的海岸线，但这个国家每天吃的鱼一半以上是从邻国进口来的。文莱国土的80％被热带雨林覆盖，但是政府规定，为了保护土壤生态，伐木业仅用来满足于本国需要，不得出口木材。

  进城后，我们先乘坐快艇在文莱河里畅游了两个小时。文莱河是一潟湖[NSM按：原作“泻湖”]，水质很好，河两边尽是建在水面上的、设计别致的木屋。据介绍，三分之一的文莱人就住在这水上建筑里。金色圆顶的文莱大清真寺坐落河畔，一条貌似颐和园石舫的中国式石刻花船建在文莱河里，供过往游人观赏。

  晚上，花了4个美元，在当地一家华人开的小餐馆吃了顿简单但十分可口的中国饭菜：米饭、猪排、豆腐汤。饭后，在附近的商业街散步，发现两边的店铺清—色地是由中国人开的。在一家照相馆里，我碰到几位祖上来自福建蒲田和厦门的当地年轻人，当他们听说我是从北京来的，惊讶地张开了大嘴，带着不相信的口吻说，“如果你真是从北京来的，那我们是有生以第一次在立莱见到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中国人。”照相馆的老板对我说：“我们文莱这个国家跟中国比起来，真是太小啦！全国人口还塞不满天安门广场，但我们期待着两国早日建交，这样我们这些年轻华人就可以回乡拜祖了。”

  夜里回到我下榻的“公主酒家”，与我住一屋的考察队新闻官、玻利维亚人巴里奥斯跟我讲述了他白天在这个国家里碰到的一件怪事。他去文莱中央电话大楼给他在西安的中国女朋友打电话，电话大楼的一位男职员在电话簿上查不到这个中国地名，不给接线，巴里奥斯把电话簿要来一看，竟然是一本台湾的电话簿。当巴里奥斯再次强调他要给中国大陆打电话，那位职员指着台湾电话簿，固执地说“那就是中国”，巴里奥斯最后费尽口舌解释清楚中华人民共和国是怎么一回事后，这位职员说：“如果今天你跟你的中国女朋友通上话，这将是中国和文莱有史以来第一次直接通话。”在来文莱之前，就听人议论，文莱的苏丹是当今世界最大的富人，全国的油井都是国王的“私产”，他拥有的财富达370亿美元，所以，几乎我们每位考察队员都想窥视一下文莱苏丹的财富，一睹其王宫为快。

  1月30日，在保安人员的严密监视下，考察队获特许爬上坐落在一座山上的文莱苏丹第一王后宫，这座王宫共有1792间房屋，住着苏丹的第一王后，王宫那个高耸的金色圆屋顶是用24K的纯金片贴成的。46岁的文莱王依照伊斯兰教规，一共娶了两位年轻貌美的王后，他虽然没有“三宫六院”的众多佳丽，但据王宫的一位青年卫兵说，由于两位王后互相妒忌争宠，苏丹每天要轮流到两个王后处过夜。第二王后住在比这座王宫略小一点的另一座王后宫。我们在第一王后宫里逗留时，听说，国王这天已去那位迷人的第二王后处去了。

  苏丹平日上朝的王宫建在城里，这座王宫气势宏伟，仿照的是伊斯兰清真寺的样式，里面有1876个房间，御座大堂可容2000宾客，宫中有网球场、带空调的马厩、直升机场和占地300英亩的御花园，宫中停车场可停放700辆车。据说，仅苏丹的宫宝就价值8亿美元。此外，他还拥有各种名牌汽车210辆、豪华大型游艇一艘、波音727客机一架。但遗憾的是，由于国小，公路不多，这些漂亮的车无用武之地；由于有晕船的毛病，苏丹从不敢乘游艇出海；全国只有一个大型机场，他也无法乘坐波音727去各地巡视。离开王宫时大家都在留言簿上签了字。我作为第一位走进苏丹王宫的中国人，郑重地在上面写道：“1991年1月30日中国新华社李希光”。

找回中国昨日辉煌 李希光著 北京：国际文化出版公司 1996.10